《火舞空行―移喜蹉嘉傳奇》

第十三章 空行聖地 勵力修行

◎問:各大弟子都獲得蓮師的教法,並安排於不同地方修習,那麼移喜蹉嘉被安排到哪裡修行?

上師:蓮師安排她在空行中心泰戈洞修行。她在空行洞隱居,真誠召請寂靜形態的蓮華生,她的身體徹底轉化成本尊。她了解到自己的形態和能量,就是空行的壇城;無論行、住、坐、臥,她都自然地成就這個壇城。她體證到自己的生命活動,實在是自己的意念,她體證到自己意念是與上師瑜伽合一。她體證到所有現象都是上師創意展示的加持。當她心裡生起對上師的敬信,她的壇城發放五色的光輝,勇士和空行都在光芒中顯現。

她這樣描述自己的空行壇城:「樹木尤如尖削的剃刀,大地好像由肌肉造成,石山是聳立的骷髏骨,碎骨如小石般四散。

大地中央矗立著一座由三種顱骨—新鮮的、開始腐爛的和完全乾枯的顱骨組成偌大的城堡,城頂由皮覆蓋,門也用皮包裹。城堡周圍千百里都佈滿熾燃烈火,無數的金剛杵在天空交織成一塊廣大帳幕,無數尖銳的武器好像閃電般從天降下。城堡由八大屍陀林圍繞,食肉雀鳥和飲血的動物在地面走動,咆哮著的惡魔與女妖四周皆是。

雖然那裡的眾生沒有襲擊或恐嚇我,但他們也沒有友善的表示。我向上行,繞過一條之字形的小徑,來到了城堡的門口,裡面有眾多空行母,外形如同世間的女人一般,但身體卻有著不同的顏色,祂們向著鄔金主母進行獻供。」

「有些空行母用利刃將自己身體切成小塊,以自己的血肉作供品,有些以滿盈的鮮血;有些以雙眼;有些以鼻子;有些以舌頭;有些以耳朵;有些掏心;有些牽持腸臟;有些把自己骨髓拿來奉獻!」

「也有一些以自己的生命;有些以自己的呼吸;有些以自己的頭顱;有些切斷自己的肢體,祂們向前面雙身的鄔金主母獻上自己的身體,祂們的供品就是信念的象徵。」

◎問:上師,我修習空行時,察覺修法意念是以身體,如骨髓、血肉作壇城的結構,不似修持上師時那種重視珍寶宮殿的情懷。

上師:你好好掌握修空行的情調吧,無論壇城、獻供、加持或祈禱,都是「另類」的修習。蹉嘉起初也不習慣空行的供奉形式,滿腹疑惑向那些空行問道:

「你們為何這樣受苦,究竟為的是甚麼?一個人至死也依循佛法,不就已經足夠了嗎?」

蹉嘉回憶與空行們的對話,這次對話徹底改變她對奉獻的看法:

「猶豫不決的女子!

具德的大悲上師可能只短暫出現,

在祂垂顧時,妳不將祂想的奉獻給祂,

之後妳如何也不能達致圓滿;

如果妳還拖延,障礙將倍增。

妳的勝解和證悟只能維持剎那,

自然和頓時的信念不會長久,

當智慧升起而不作獻供,

之後妳如何努力也不能達致圓滿;

如妳還拖延,障礙將倍增。

至少妳現在投生為人,可惜壽命不會長久,

修行佛法的機會並不多見,

當妳遇到具德上師卻不作供養,

如妳還拖延,障礙將倍增。

妳的上師只會短暫留在此處,

只有現在妳才有機緣進入秘密教法之門,

若妳接受無上佛法時不奉獻自己,

如妳還拖延,障礙將倍增。」

◎問:蹉嘉聽了一定覺得十分羞愧。

上師:對,當人懂得「捨」,他才有得著。當空行母獻上供品時,金剛瑜伽母出現在祂們面前,一彈指,剎那全部傷患即已復完,與前無異,空行母向鄔金主母懇求教法後,各自回到自己靜修地方,每天修行十二座。

◎問:原來空行母們對修法這樣認真,難怪空行是密乘其中皈依對象。

上師:蹉嘉經這次教訓後,向蓮師懇求像空行母般的修行。蓮師向她教示說:

「妳所見到的不過是象徵性的經驗,

妳現在無須奉獻血肉骨髓來進行這樣艱苦的修行,

只要跟隨我的訓示。

女神化身移喜蹉嘉請諦聽!

集中精神,不要分散,

妳要追尋黃金樹般珍貴的人身,

假如妳明白如何利用它,

妳將永遠具有糧食,

否則,縱然一日一麻米也不可得,

不了解它,妳將飢餓至死。

妳依承諾誓句而行,

一切將變得美好。

以草、甘露和礦物為靈藥,

以空氣為食物,

這就是「食」的訓練。

穿單衣,戴骨飾,

然後赤祼地,

倚賴拙火的呼吸,

這就是「衣」的訓練。

修習迎請、成就法、法行、密咒、

能量流動和沈默—放棄空談,

這就是「語」的訓練。

頂禮和周行,

淨化妳的身體,

和以蓮花的姿勢保持寧靜和安住,

這就是「身」的訓練。

修習生命力、樂和開放,

生起圓滿次第—

統合它們來禪修,

這就是「意」的訓練。

緊依佛陀教法,守衛教義,

行善巧方便—教、辯和寫,

這就是「教」的訓練。

利他、仁愛,

依止大乘無量慈悲的精神,

不要只顧自己的生存,

這是「利他」的訓練。

視妳的仇敵如自己兒子—

視黃金如泥土,

愛他人更甚於自己,

這就是「大悲」的訓練。

如妳這樣修行佛法,

妳將圓滿最勝大樂。

女神的化身,

妳要好好思量和實踐它!」

蹉嘉聽了很高興,她做了三次發誓的手印,嚴正誓言修習食、衣、語、身、意、教、利他、大悲八種訓練。

◎問:蹉嘉如何依次修習這八大訓練。

上師:蓮師訓誨蹉嘉後,帶同散尼離開泰戈洞,留下蹉嘉一人。她獨個兒爬上泰戈山頂,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冰川山坡間的岩洞,只穿著一件棉衣,單獨修行。

最初,她體內並沒有升起拙火,外面咆哮冰冷的寒風,捲雜著大雪;整片大地被銀冰封蓋。冰天雪地下,唯有蹉嘉一人,她全身長滿凍瘡,蝕骨的痛楚,實在難以支持;瀕近死亡的她,依然死守誓句,決心繼續下去!

她心中觀想蓮師,向祂祈請幫助自己燃起拙火。在她祈求時,業力開始輕微轉變,這少許改變已可使拙火的熱量升起。她再誠意向蓮師懇請:

「當具德上師授予密乘的教法和精髓給我,

我感到金剛薩埵的明澈智慧,

內心四喜舞動著,

然後一位穿白衣的空行,由我內心升起,

帶給我殊勝的溫暖和喜樂,

我現在其樂無窮!

請繼續展示你的仁慈!」

頃刻間,鄔金蓮師化成赫魯迦形態,給蹉嘉一杯骷髏赤露後便消失了。

◎問:這個秘視是否意味著蹉嘉已成功完成「衣」的訓練?

上師:修煉沒有停止,蹉嘉深一步進行衣的訓練。她脫去棉衣,戴上骨飾,開始深層的修行。這時她上泰戈山頂已近一年,食物耗盡,她只靠喝水和吃礦物維生。苦行的結果,使自己色身日益羼弱,再次面臨死亡的她只有祈請上師、本尊,她說:

「由始我已將身體交給上師,

無論發生甚麼事情,是苦是樂,

喇嘛知!

由始我已將話語交給純淨佛法,

無論我的呼吸繼續與否,

喇嘛知!

由始我已將心意導向善行,

無論善與惡,

喇嘛知!

由始我的身體已是本尊的城堡,

無論祂居住與否,

喇嘛知!

由始我的形態和能量就是空行的通道,

無論祂進入這路與否,

喇嘛知!

由始我的生命力就是如來的精髓,

我能渡過苦難或轉動法輪嗎?

我目睹眾生—那些是我輪迴中的母親,

困惑地無止息的流蕩迷失,

你的女兒,我蹉嘉,

找著輪迴抑或涅槃皆由你決定。」

祈請完畢,一位紅色赤祼的女神出現蹉嘉面前,將她的巴嘎蓮花放在蹉嘉口中,血液由巴嘎流出,蹉嘉深深的吸吮著。蹉嘉整個身體充滿喜樂,如奮獅般的力量返回蹉嘉身體,蹉嘉經驗到徹底出世的禪定。

◎問:一次又一次的瀕近死亡,一次又一次獲得上師本尊的加持,蹉嘉在靈性修行路上再升進一步。

上師:現在,蹉嘉進行「食」的訓練,赤祼坐著的她,純粹依靠空氣作為食物,滋養自己生命。依據蹉嘉的回憶,修行初期,喜樂隨著呼吸而至,並有各種淨相出現,智慧無礙地升起。

只要蹉嘉生起疑慮,她的呼吸即變得不定,甚至無法控制。喉嚨乾涸,反胃令她不適。她又瀕近死亡。

她再次向大悲蓮華生祈請,蓮華生出現在耀眼的光芒中,告訴蹉嘉要忍耐這些肉體的折磨,痛苦是過去的業障造成。提醒蹉嘉要忠誠奉獻和善行,並吩咐蹉嘉可從植物中抽取汁液,回復體力。

◎問:「身」的訓練應當告一段落,蹉嘉怎樣進行「語」的訓練?

上師:首先,她不斷祈求淨化語的無明;開始時,她唸誦百字明,跟著是大悲觀音、金剛手和文殊的咒語,她修習了很長時間,日以繼夜,從未停止唱頌。

最後她唱頌心經,她的行為恰如戒律所訂,她開始修習長壽佛法,使自己心智更敏銳,她完全掌握阿毘達磨的邏輯,為自己以後利益眾生作好準備。

蹉嘉修習大瑜伽續八大赫魯迦法,打開八大赫魯迦的壇城,直至自己清楚看到所有本尊的容貌,才算修習圓滿。這時的蹉嘉與本尊不再是分開的個體,而是合一。她手結定印,跏趺蓮花坐,就有無數不同本尊出現在她面前,光芒照耀著她,吉祥徵兆也一一出現,本尊預言她將得到神聖三摩地和八大成就。她徹底控制形態、能量和生命力,成為一代偉大的成就者。

◎問:上師,你覺得移喜蹉嘉的成功因素是甚麼?

上師:一個密乘修行者的成功,全因為上師的大悲和自己對上師的信心。移喜蹉嘉得到成就後,即唱道歌來表達自己對上師蓮華生的敬信:

「奇妙的上師,蓮華生,我致敬禮,

上師,你令這堆細微塵土積累成群山之王!

我就是須彌山。

現在,是我幫助別人的時候—

來,梵天請支持我;

或許,有些住在深淵中沒有這種業力,

但是,偉大的護法神,

和所有住在天界的神靈,

將找到快樂、滿足和喜樂!

上師,你令落在海洋中的每一水滴變成七大湖,

我就是這海洋!

現在,是我幫助別人的時候—

來,幸福善行者請來幫助我;

或許,有些泥沼中的魚蛙沒有這種業力,

但是,八大龍和住在龍宮的,

將找到快樂、滿足和喜樂!

上師,你將無盡的德行教予自始積累功德的仙人,

我是其中一位具力仙人!

現在,是我幫助別人的時候—

來,天人和法皇請來支持我;

或者有些住在蠻荒的眾生沒有這種業力,

但聲聞和住於這領域的,

將找到快樂、滿足和喜樂!

上師,你很早已累積善行業因轉化為人身,

我就是這女子!

現在,是我幫助別人的時候,

來,幸運的孩子,做我的支持者;

或許有些邪見和惡行的人,不能追隨佛法,

但那些具信者,

將找到快樂、滿足和喜樂!」

◎問:聽說大成就者證悟時,魔祟都會來擾亂,蹉嘉有否例外?

上師:移喜蹉嘉繼續在洞穴內修行,沒說話,不移動,雙跏趺坐著,眼神從不分散。

當地地神和魔祟忍受不了祂的光芒和力量,紛紛以寂靜或憤怒相出現祂面前。他們現出食物、衣服、馬匹,甚至大象、所有世間財物,蹉嘉運用禪定力量將魔祟全部鎮伏,有些消失,有些變成石頭。

魔祟又現出一群年青俊朗的男子,用著各種聲音、體態來誘惑祂,蹉嘉以禪定力量將他們克服,有些消失;有些變成黑屍;有些變得衰老;有些變成殘廢;最後,魔祟敗退了。

接著,最憤怒的形態出現了,大地也為之震動,聲音如千百雷電怒響,閃電劃破漆黑長空;白光閃動,紅光飛舞,黃光盤旋,藍光凝聚,暈眩的光芒令人難以抵受。無數鋒利的武器、矛、匕首等從天而降,祂暗想縱然被斬成數塊以至死亡又有何懼,它們即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數日後,各種兇猛野獸群出現,咆吼怒叫著慢慢步入岩洞,包圍蹉嘉,飢饑地張開大口,蹉嘉深深感到這些畜牲是如何執著自己的身體,對牠們生起大悲,牠們又告消失。

過了數天,整個洞穴充滿著各種蛇蝎、蜘蛛、蚯蚓、有些甚至爬進祂的口鼻,但蹉嘉卻毫不顫抖,心中只升起悲念,牠們越來越恐怖、憤怒。蹉嘉這樣冷靜地冥想:

「多次我都誓言不執著身、語、意,所有這些眾生,繼續出現增加,這都是業力而來,我為何對這些奇妙的展現感到可怕?我必須記著這些活動都是善和惡的結果。無論出現怎麼,是好的壞的,都要認識它是思想活動的二分,應不予理會。」

祂又記想蓮師的慈愛,跟著觀想:

「所有現象不過是意念的展現。在無垠虛空中我看不到怎麼值得懼怕,這些必定是自身生起的光輝,除此之外,還有其他嗎?所有這些活動不過是我們存在的裝飾,我還是安住在禪定的沉默中吧。」

於是,蹉嘉即進入徹底寧靜禪定狀態,所有現象都沉落了。

蹉嘉內心覺醒出現,祂感到永不枯萎的信心升起,祂唱出如下的道歌:

「唉瑪伙!

我達致體證的次第—

體證法身,

偉大的覺悟之母,

十圓滿的精髓。

以最深的妙觀智慧,

我無懼現象的出現。

無論升起甚麼都是法身神奇的遊戲,

這些展現都是上師的大悲,

激發更多的創造!

唉瑪伙!

我已達到體證的次第—

一切最美好,上師的體證,

觀、修和果的精髓。

無論升起怎麼也頓然展現,

我毋懼割裂的概念。

一切升起的都是認知的遊戲,

散漫的念頭都是上師的大悲,

激發更多的創造!

唉瑪伙!

我已達致體證的次第—

蓮華生大師的體證,

奧妙、深遠的阿底瑜伽的精髓,

透過自心無瑕的活動,

我住於清淨。

染污和清淨都是真實自身神奇的游戲,

一切觀法都是上師的大悲,

激發更多的創造!

唉瑪伙!

我已達致圓滿之地—

女子蹉嘉的修行,

無上密乘的精髓。

喜悅和痛苦同於一味,

我為何還選擇好或惡,

排斥這些或那些經驗,

所有現象都是上師的大悲,

激發更多的創造!」

第十三章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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